上一紧,翻过身去,忍不住抚上自己腰间短笛。
这时外面有禽类振翅之声而来,洛婉清听这声音熟悉,赶忙探出头去,就见一只鹰行于夜色,看见洛婉清,它直奔而来,落在窗口。
洛婉清立刻高兴起来:“追思?”
追思歪了歪头,抬起一只脚。
洛婉清看见上面有心,赶忙取下,便见上面写着一句:“山水未半,已念卿卿。”
洛婉清乘船离开东都时,李归玉正在宫中与李宗对弈。
两人厮杀得难舍难分,李宗轻笑道:“这宫里下棋能酣畅淋漓的,以前只有恒儿,如今你回来,便多一位归玉了,你果真是朕的归来宝玉啊。”
“能得父皇夸奖,是儿臣的荣幸。”
李归玉答得恭敬。
李宗慢慢落子,叹息道:“这些年你流落在外,朕一直不知,是朕对不住你。”
“也是儿臣失去记忆之故,不然早就回来了。”李归玉没敢让李宗揽责,温和道,“不过现下回来,能与父皇父子团聚,便已足够了。”
“在江南五年,归玉收获不少吧?”
李宗这话问得别有深意,李归玉没有立刻回答,只将棋子落在棋盘,斟酌着道:“父皇问得是什么收获?”
“朕得了些消息,”李宗语气平和,“听说你那位恩人,手里有些东西。”
李归玉闻言,动作微顿,过了片刻,他便明白了李宗的意思。
监察司本就知道不少消息,而如今郑璧月既然落到了监察司的手里过,更是人证确凿,听李宗的口吻,谢恒应当是什么都说了。
他也不再隐瞒,笑了笑道:“不错,儿臣在边境,城破之前,见崔清平送了个东西出去,命洛曲舒为接收人,刚好儿臣又为洛曲舒所救,实不相瞒,儿臣归来之前,本是想从洛曲舒手中拿到此物,献于父皇。”
李宗笑着没说话,似是满意,捻了棋子,敲着桌面道:“可惜你没成功,现下监察司得了消息,已经派人去了。”
听到这话,李归玉心上一紧,面上不动,只道:“谢司主一向最懂父皇心思。”
“是呀,”李宗叹了口气,“不让他去取,他心中不安,朕与他君臣不当有隙。只是有些东西,朕还是觉得,由咱们李氏子孙拿在手中比较好。”
李归玉闻言抬眸,试探着道:“父皇的意思是?”
“国中无储,根基不稳,本来立长立嫡你都是最佳人选,此次你将六率军归于北四军,更显聪敏仁孝。但你毕竟出去太久,还需再多加考验一番。归玉,”李宗抬起眼眸,笑着看着他,“把东西带回来。”
李归玉听着李宗的话,便彻底明白了李宗的意思。
东西带回来,他便是储君。
他听出李宗的许诺,毫不犹豫落下棋子,垂下眼眸:“是。”
“不早了。”
李宗看着棋盘,挥了挥手:“回去休息吧,尽快启程。”
李归玉闻言起身,向李宗行礼,随后似是想起什么,抬头道:“父皇可否告知儿臣,监察司去江南追查此物之人是谁?”
“你认识。”
李宗一颗一颗捡着棋子:“柳惜娘。”
李归玉神色微动,抬手行礼,恭敬道:“儿臣必不负陛下厚望。”
说完,李归玉便转身出去,走出宫外,张伯候在门口,李归玉冷着脸上前,平静道:“陛下要我去江南将崔清平的信物带回,准备明日出发。顺便让青竹把府里的尸骨都送往江南送过去。再将此消息往王郑二位大人那里送过去,说我会下江南抢夺信物,让他们放心。”
听到这话,张伯一愣,疑惑道:“给王郑两位大人都送?”
“他们或许现在就已经知道在派人追杀去江南的人了。”李归玉分析着,“倒不如我先通知了,做个顺水人情。”
“殿下,”张伯听着李归玉的话,有些迟疑道:“您如今,到底是站在哪一边?”
他是皇帝的儿子,是王氏的血脉,是郑家预定的女婿。
他左右逢源,三面讨好。
李归玉闻言,闭上眼睛,冷淡开口:“我自己。”
洛婉清睡了一觉起身,船一靠岸,她便带着张逸然等人悄无声息下船,转了陆路去扬州。
她从扬州来时,便是一路山路,倒还算有经验,便顺着山路,又一路绕了回去。
这么绕了大半个月,四个人终于风尘仆仆赶到扬州。
看见扬州大门那一刹,崔衡热泪盈眶就扑了过去,高兴道:“到了!到了!我们到了!”
星灵一把拽住他的领子,将他拽在原地,转头看旁边洛婉清和张逸然:“我们是直接去官服报道,还是去客栈?”
“衣衫褴褛,还是先去客栈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