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子,都在这儿了。”
原本还准备叫大夫,但宋知钰一翻药材,正好都认识。
酸枣仁、灵芝、首乌藤、合欢皮……
都是一些养心安神的药材,用于治疗睡眠不佳,失眠多梦等症状。
在应州出事的前一个月,大夫就是开了这些药材给他爹,他亲自去煎的药,不会记错。
联想到萧寒砚这些天的异常,宋知钰笃定他有极大的睡眠障碍,并且这些药的效果对他来说微乎其微。
宋知钰唇瓣嗫嚅了两下,问道,“什么时候的事情?”
小桂子垂首,“几年前就开始了,但那个时候吃药还有效,近一年来主子失眠的情况越来越严重,吃什么药都不管用,严重的时候干脆让人打晕休息两天了。最近一段时间有公子在身边之后这种情况才稍微好一些,每日至少能睡一两个时辰,但也会早醒。”
算算时间节点,萧寒砚的失眠与他脱不了关系。应该是在他那一次刺杀之后,失眠的情况才严重了起来。
周身的空气仿佛被缓慢抽离,宋知钰呼吸有些困难,轻咬了一下下唇,他接着开口,“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事,一并交代了吧。”
“没有了……吧?”小桂子支支吾吾的回答着。
宋知钰皱眉,睨了他一眼,“没有就没有,没有了吧是什么意思?”
“还有一件事儿奴才也不知道算不算。”小桂子咬了咬牙,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开口,“主子以前失眠时会抱着公子的衣服入睡,情况也会好很多,现在……若是睡觉时能抱着公子,症状应该能好全。”
“主子都不让奴才告诉您这些糟心事儿,怕您知道了心情不好。”
小桂子退出去以后,宋知钰一个人在书房坐了良久,直到一个时辰后萧寒砚找来才出去。
虽说睡了一个小时,这也掩盖不住萧寒砚眉眼之间的倦意。狭长的双眼微微上扬,黑沉沉的眸子带着几分蛊惑的味道,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人拉入旋涡。
宋知钰打着哈欠问道,“要不再去睡一会儿?我陪你。”
萧寒砚在他泛红的眼尾处轻轻揉了两下,“不用了,一会儿有事要出门。”
宋知钰忙不迭的开口,“那我也要出门,去找周彻安。”
眼下兵马指挥使的官职定了下来,虽说有假在身可以不急着去衙门报道,但他还是想先将事情敲定下来,和周彻安商量清楚。顺带问一下宋舟的事情,这些事萧寒砚是不会告诉他的,阿墨又进不来萧府,只能他出去了。
再者在府中闷了这么些日子,正好可以出去透透气。
萧寒砚蹙眉,“不急于这一时,你先休息几天,身体好了再去行吗?”
“不行。”宋知钰摇头,理所当然的开口,“我要和你一起出门,你办完事儿再来接我。”
宋知钰微微仰头,脸上的轮廓弱化下来,长睫微垂,阴影盖住潋滟的双眸。洇润的唇瓣轻轻吐着气息,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。这样漂亮的一张脸,带着一丝倨傲,让人忍不住想要侵犯他、占有他、藏匿他。
萧寒砚知道,他没法拒绝宋知钰提出的任何要求。
烈日当空,院外不时传来车轱辘轧过青石板的细碎声响。
宋知钰在宅子里转了一圈儿,原本荒芜的小院被周彻安打理得井井有条,院内的杂草被铲去,种上了花草,厨房被重新修葺过,里面各种厨具一应俱全,仅有的两个房间都铺上了被褥。
周彻安端了一壶茶上来,“这是在前街买的,不是什么好茶,你喝着不合口我下次再去买别的。”
茶香沁入肺腑,不似名茶那般香郁叶醇,只有一股淡淡的清香,入口即散,可见挑茶之人也是费了些功夫的。
“咱们之间计较这些做什么?这茶我喝着挺好的。”宋知钰又倒了一杯。
周彻安高兴极了,“既然你喜欢,那一会儿带点儿回去?”
话说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,宋家虽然如今没落了,但宋知钰是矜贵无比的小侯爷,自幼锦衣玉食,贡品茶都喝过无数次了,哪儿缺他这路边随便买的茶。
宋知钰点头应下,“那行,你一会儿给我装点儿带走。我这次来是有事找你,沈问给我谋了个兵马指挥使的职位,过几天就去城西衙门报道,手下缺个吏目,你看看要不要来。”
原本他是打算让周彻安做副指挥使的,但周彻安的家世不够,不能将他架在火上烤,这才退而求其次选了吏目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官。
官职虽然不大,但有他护着,总不能让周彻安被人欺负了去。
周彻安明白他的意思,二话不说的应了下来,“好啊,什么时候去?”
“再过几天吧,到时候我让人来接你。”
事情定下来以后,宋知钰松了一口气,又转而问起了宋舟的丧事。忠义侯府的事情,周彻安肯定会打探一些消息。
果不其然,宋舟的丧事完全是按照宋家子嗣的规格办的,甚至设了灵堂,还有人前去吊唁。宋家对外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