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”端王妃瞥了眼儿子一副立了功兴高采烈的模样，一口气堵在胸口。

若说之前还心存幻想，如今她是彻底打消了念头。

罢了，他就算登上那位置了，也是任人摆布的，还不如让他做个闲散王爷吧。

谢黎这一句话给众人带来了希望。

然而下一句就是绝望：“可我听程夫人说，只有程大人才知道那遗诏放哪去了。”

而程鸣一直昏迷着。

众人的心情经几度变化，表情反复，觉得身体都有些脱力了。

正当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，奄奄一息的谢翊竟是硬撑着起来。

“殿下！”常衡第一个过去，用手扶住谢翊的背。

看着自家主子的脸上尽是猩红，目光失焦，他眼眶红了又红。

谢翊显然是靠着自身剩余的那点真气，苦苦支撑着，他还说得了话：“回去……”

他想见昭昭。

见不着，他也想摸一摸她。

或许这对她来说很残忍，可他……他已是陷入黑暗，他希望心里能看到一点阳光。

而她就是自己的光。

常衡不住的点头，哽咽着道：“属下这就带殿下回去。”

谢翊听不见，只感觉到常衡要扶着自己起身，可他钻心的疼痛深入骨髓，他刚走一步，全身就传来更猛烈的疼痛，侵蚀着他的骨头血肉以及神经。

太疼了……

怎么那么疼……

撑不住了，他想就此死去，不用再受到这极乐散的折磨。

忽然间，他感受到扶着自己的手变小了变软了，连带着一股幽香也萦绕在鼻尖。

他身体僵住。

有滚烫的泪珠滴落在手背上，险些灼伤了他。

奇怪，他明明已经失去视觉和听觉了，为何此刻却能听到她的声音。

她泣不成声：“世子……”

是幻觉吗？

不，不是幻觉。

他伸手过去，摸到了那张小脸，皮肤莹润细腻，上面湿漉漉的，把他的手也弄湿了。

是她，真的是她。

谢翊心神荡漾，尽管目光空洞，但他还是紧盯着林知意的方向：“别哭，我……我都安排……好了……”

毒素上涌，连他的喉咙也变得紧绷沙哑。

南边传来有天山雪灵芝的消息，他让老堂主亲自去跑一趟。

她既好好的来了，看来老堂主已回到京城。

有了天山雪灵芝所制的大补丸，定会调养她的身体，生产之时不会有血崩之症，生产之后也不会有油尽灯枯。

她会长命百岁。

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恨自己，　留她一人抚养两个孩子。

可他能给她的，全都给了。

林知意挺着大肚子，艰难的搀扶着他，没想到自己匆匆赶来送东西，竟是见到他最后一面。

气息越来越微弱了。

她哭成了泪人，像燕王那样疯狂质问琼芳公主：“玉髓莲呢？！你就没留下一点的玉髓莲吗？！”

琼芳公主无言以对。

老堂主送她过来，见她情绪如此激动，忙的劝道：“你不顾自己，也得顾着肚子那两个小的。”

他去了一趟南边，日夜兼程，人苍老了十岁不止。

这会更是眼圈发黑，带着浓浓的疲倦。

他早已预料到谢翊会有今日，可看见他无力的靠在林知意的肩膀上，他心中仍是难受，眼睛酸涩发胀。

然而他开口，琼芳公主的目光落在他身上，往下移动，随后便是眼神一凝，跪直了身子惊喊道：“百足锁？！”

什么百足锁？

老堂主手里拿着的，分明是一个锦盒。

不过仔细看，锦盒上的锁不同一般，不是金属的，竟是从里头的细碎洞口伸展出一条条触足，将锦盒的开口处包裹得严丝合缝。

琼芳公主面色惊变，又问：“这里头是不是遗诏？！是不是先帝心腹交给程家夫妇的东西？！”

老堂主挑眉看她：“不错！”

半个时辰前他赶回京，才发现京城已是发生巨变。

少主来了这里，他就赶紧回燕王府给林知意送药，所幸他回得尚算及时。

一下子服用了两颗大补丸，林知意的胎气总算稳固醒了过来，吴氏高兴之余就忽然想起一件事，说程鸣在早些年曾在补贴程悠之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