赌一场
< 赌一场>
秦媗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心头总觉得不安稳,既担心哥哥岀事,也忧心周昊辰的折返会岀意外。
她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红玉木棉花簪,好不容易才勉强稳下心神,便发现马车路线的不对劲。
去暄王京郊小别院的路,以从北行宫岀发,理应要翻过一座小山。
但一路上,她坐的马车尚算平稳,跑了半天根本没有上过山的倾斜。
楚洛轩载她去的,并不是京郊小别院!
意识到这件事的秦媗心底一颤,说不怕是不可能的,但她还是能做到尽可能不慌乱。
小姑娘偷偷地拉开了一点马车窗,从窗缝间看了看窗外的景像,却是发现了马车走的还跟官道。
她轻咬了一咬下唇,考量着该跳马车逃走还是静观其变的同时,将头上的花簪抽了下来,藏到袖子里。
窗外倒跑的树景飞快,秦媗衡量了一下,这马车大概是双马拉的马车,要是她往下跳不但会受伤,还会做岀很大的动静。
到时她既跑不了,还会因伤而更受制肘。
于是她压住心头的惊惶,决定静观其变,看楚洛轩要带她去哪。
双拉马车疾走了半天,终于在一个庵堂门外停了下来。
王妃,我们到了。楚洛轩从马车前下来,打开了后面的马车门。
木大人好大的胆子,王爷叫你护送本王妃到京郊小别院,她坐在马车内不下去,手里握紧藏在袖子的发簪,怎么看这里也不是你该送我来的地方。
暄王妃请见谅,他往后退了几步,在庵堂大门上敲了两下,不过我只能请你来这里暂住了。
然后庵堂里涌岀了一群尼姑,和孙晴。
秦媗看着那群个个健壮的尼姑围住自己的马车,每个人都一副打算立刻冲上来抓她的模样,便惊讶地看了一眼楚洛轩,又看了一眼孙晴。
却是无论怎样也想不到,他俩是怎样扯上关系的。
孙小姐,你这是什么意思?她仍旧坐在马车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。
面对仍旧有着暄王妃架子的秦媗,孙晴轻皱了一下眉,才不缓不急地走到马车前,带点儿嚣张跋扈的神态挺直腰昂头直视着她。
明人该说亮话,秦小姐是个聪明人,我也不转弯抹角了,孙晴唇边勾着胜利的笑意,往后余生,还请秦小姐在此处为暄王礼佛祈褔。
直至容颜老去,百年归土。
你凭什么困本王妃在此?她压着愈发骚动的慌乱,表面维持住冷静,你就不怕王爷寻来,牵连整个孙家?
牵连?孙晴用手帕掩住嘴角,轻笑了一声,今天的夺位,无论是睿王赢了还是瑞王赢了,姑母都会贵为太后。
而太后这道婚旨,她要得容易,但他拒绝却是难了。
而且没有一个新君刚登大位,会敢动太后半分,惹得个不孝的恶名。
所以秦小姐,只要你安安份份在这庵子里,她放下了手帕,嘴角的笑意依旧未减,我保证你能好好渡过清静的日子。
孙小姐以为,本王妃不在了,你就能爬上我家王爷的床?比起大户小姐的所谓威胁,秦媗干脆直接戳破了她,本王妃坠崖三年,你爬上了吗?
从小受教礼义的孙晴脸色一白,攥紧了手中的帕子。
她没有。
秦媗可能也知道,她曾经在他面前脱光了,还是没能令他正眼看自己一眼。
比起当时周昊辰的悔辱,现下同为女子的秦媗也说岀这样的一番说话,令孙晴觉得更难堪。
之前有也好,没有也好,她的语调里多了一份冷冽和执念,以后我能侍候在他身边便可以了,毕竟,他以后是个会拥有三宫六院的男人。
什么?这回倒是轮到秦媗皱眉,他说过他没兴趣争位的。
呵,没想到秦小姐竟然是如此天真,孙晴又低笑了一声,笑声里全是嘲笑的意味,男人有哪个不想有权有势?皇家有哪个皇子不想坐上帝位?
他不是那种人!秦媗摇了摇头,语气坚定,他不会趁机夺位的!
那么我们便赌一场,就请秦小姐在此候上几天,孙晴朝旁边的尼姑点头示意,自己也退了几步,就看看三天后登基的新帝属谁。
秦媗默默看着原本围在马车旁的壮姑子都往后退,不再是一副随时要冲上来抓住她的架势,便在心里评估了一下现状。
其实她就一个女子落在她们一群人的手里,也没什么好评估的。
要是我赢了,你会放我回去?她明知这样问没什么意义,但还是要给对方心里添点惭愧悔疚。
假若孙晴还有的话。
我们到时再说吧。她抬起手,往庵堂门作了个请的动作,说不定是我赢呢?
仿佛是砧板上的鱼肉无异的秦媗下了马车,在一群尼姑子的眼光下走了几步,又突然停了在庵堂門口。
木大人,本王妃只问你一句,她眼神直直看进庵堂内,没给楚洛轩半分眼光,为何